术凝结出的星空了,但祂却没有立刻动手。
你在谋划些什么,纳垢
不,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留有希望。
帝皇抬头望着天空,目光锐利,随后,他开口了,声音穿透了呼啸的暴风雪,让他的每个儿子都能听见“到我身边来,我的儿子们。”
“断后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谁劝都没用,现在倒是开始发号施令了”
佩图拉博抱怨了一句,但却是第一个收起武器,朝着父亲那边赶去的人。
“少说几句吧”察合台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你还没习惯吗,佩图拉博”
“我猜他永远也不可能习惯。”多恩平静地回答。
“哼。”钢铁之主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原体们的速度是很快的,不过只是短短几秒,他们便缩短了几百米的距离,抵达了帝皇身边。仿佛潮水的般的行尸潮依旧在无穷无尽地涌来,但此刻已经没人在乎它们了。
他们看见,父亲身上的金甲寸雪不染,亦未曾染上半点污秽的血,烈焰之剑依旧熊熊燃烧。
桂冠之下的那对双眼明亮如初,金色的光辉在其中悄然绽放,正随着帝皇的凝视,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
“你们打的很好。”
他平静地说,嗓音低沉而肃穆,好似在宣告些什么似的。圣吉列斯皱起眉,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我从未像是这一刻一般,为这个父亲的身份感到骄傲过。我活了很久,我的儿子们,久到足矣使我忘记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我亦经历过许多,我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战,我见过手无寸铁的士兵在战壕内飞奔,只为了多救几个人。也见过军阀们肆无忌惮地屠杀平民百姓,将他们的肉与骨当做玩具。”
“我见过人性的善,也见过它的恶。也正因如此,我想要改变所有的这一切。我依照我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预想创造了你们。”
“用科学以及不科学的力量我将美好寄托在你们身上,虽然你们被偷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为你们而骄傲”
他看向洛嘉奥瑞利安,眼眸之中的那种沉重让金言使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又看向安格朗,红砂之主面无表情地仰起了头,拒绝和他对视,头盔下的脸却因为感知到的情绪而变得狰狞。
“若是没有祂们的干涉,你们都会成长为希望的象征。”
帝皇嘶哑地说。“你们会成为继我之后的光,如若人类已经能够站起,你们便可以卸甲归田,活出自我。若是他们不能,你们便能像我一样继续带领他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父亲”莱昂艾尔庄森严肃地问,狮王的铠甲上染着血,狂风吹动着他的白发,眼眸在这一刻却像是一万年前时那般满是阴郁的愤怒。
“这是战争,父亲,我对你的话深受感动,但是”康拉德科兹鞠了个躬。“您的确不太会挑选讲这些话的时机。”
“最起码他愿意说了。”佩图拉博轻轻地说,声音和此前大不相同。
“人类还需要你们。”
帝皇平静地说,像是宣告。然后,他举起剑,一只手却在此刻穿透了暴风雪,径直地将剑刃往下压去。
“苦情戏差不多演够了吧,老头”一个略显不善的声音从风雪中响起。“在这个时候把他们传送走,你是想让他们后悔一辈子,还是恨你一辈子”
“老师”
“船长”
“何”
“先别那么惊讶。”
穿着黑袍的法师对着他们摇了摇头,随后便一把扯走了帝皇手里的剑。
“你做事得有个分寸吧,陛下”法师瞪着他说。
“你不知道你这帮问题儿童儿子们是什么性格吗还人类需要他们你信不信你要是这会将他们传送走,第二次大叛乱不出一百年就要爆发然后帝国就会像是积木一样倒塌。”
“他们不会的。”
帝皇自信地说,却不着痕迹的侧过了身体,将右手隐藏在盔甲的遮掩之下,朝着法师伸了伸手,示意他将武器还回来。
“不给”
“父亲,老师说的是真的吗”罗伯特基利曼满面复杂地问。
“您还是高估我们了。”圣吉列斯轻柔地说。“一百年的时间应当缩减到五十年,毕竟我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只是因为父亲的意愿才为了人类而战。”
大天使看向帝皇,突然微笑了一下“有时候,父亲,您真的让我觉得”
“什么”帝皇问。他面色平静,右手却猛地攥紧了。
圣吉列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佩图拉博却代替他冷笑了起来“你真应该去学习一下如何和他人进行正常交流,这样你或许会对正常人之间的交流多一些认知。”
阿尔法瑞斯侧过头,小声地对他身边的莫塔里安说“我真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佩图拉博嘴里说出来的。”
“我会试试看的,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
帝皇转头看向法师。“你能看出纳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纳垢已经死了。”法师语出惊人地说。“祂要是还有意识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杀一群无限复活的尸体这么久难道祂不应该直接出手吗”
“永恒天堂将祂的神格改造了,实际上,祂现在不应该被称作为纳垢,更应该被称为一个行走的巨大超级瘟疫炸弹,能一次性炸掉整个世界的那种。”
法师停顿了几秒,满意地从听众们的脸上得到了那种他想要的凝重表情。
“而且,伟大的帝皇,你知道这炸弹的引线正被谁握在手里吗”
“我”帝皇迟疑地问。
“答对了”法师顺手将烈焰剑塞给了离他最近的荷鲁斯,然后便瞪着帝皇,开始了一连串暴风雨似的语言攻击。
“你要是没成跨界法师,我可能还会说,你看不出来这种事是应该的。但你现在已经去过白塔了,管理员都被你请过来帮忙了,这种显而易见的诡计难道你看不清”
“永恒天堂可不是傻子,恐虐被它们增强了,用来拖住我。色孽被用作了在世界内侧打开传送门,成了一个只有虚假神智的傀儡,甚至还扭转了祂的神格好迷惑我。”
“纳垢则是它们最后的保险祂现在只是被用来拖住你们,但如果永恒天堂要输这炸弹的引线恐怕得烧到手你才能发现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
“呃,老师”基利曼小声地开口,试图为帝皇辩解。“父亲没察觉到是应该的,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如您一样丰富啊”
法师没回答这句话,他只是回头看了眼基利曼,然后突然冷笑了起来“很好,你的魔力总量一点变化都没有,罗伯特我们过几天再来讨论这件事。”
“呃”
面对法师那比起责难更像是抱怨的话,帝皇叹了口气。
“我没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在白塔内停留,并补充有关于神格和神性之类的知识否则这些事我当然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看”
“因为没时间。”帝皇说。“我一拿到正式资格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回来了,本想第一时间请他们扭转你的神化,但你已经自行解决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商议过后再行动”
“因为没时间。”
帝皇坦荡地摊开双手,大有一副我就这样了的坦然态度。“我只想快点解决完眼前的事我承认,我太心急了,犯了错,我道歉,可以吗”
法师冷笑了一下“你最好是。”
说完,他便突兀地腾空而起,一阵剧烈的蓝色闪光在下一秒扫过了整个世界。
“呃你没事吧”约翰小声地问。
他面前飘着一个缺胳膊少腿的精灵,看上去无比凄惨,半边脸都焦黑了。而她对于约翰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前任牧师沉默了一会,随后握紧右手,用圣光具现出了一根圆棍,戳了戳后者的脸“嘿,娜塔莉亚,你还活着吗”
一只手无力地拍下了那根棍子,白塔议会的现任管理员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别闹了,约翰,否则我就再禁言你几个世纪。”
“嘿,我们说好了”
“我知道我们说好了,等回了白塔握紧就把你的禁言解开,但是,现在,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精灵不耐烦地说。
“哦。”
约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精灵却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她问。
“我不知道啊。”牧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知道咱们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强力援军,除了这些以外,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精灵慢慢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无比畅快,无比喜悦。
她甚至开始流泪。
然后她嘶吼。
“我做到了”她朝着无尽星海喊道。“我向她证明了钢之魂是存在的燃烧的意志迟早会蔓延到每个人心中”
牧师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他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特别的,反倒感觉娜塔莉亚疯了你说这些谁懂啊
“呃,比起这些,我们不如先想一想要怎么应付那位创世女神吧”约翰委婉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谁赢了,但她肯定没输。”
“你怎么知道她没输”娜塔莉亚满面狰狞地抬起头,随后竟然坐直了身体,仅剩的一只手也抓住了约翰的衣服。“你怎么知道她没输”
“冷静点,娜塔莉亚,我不是说你输了,我只是说”
约翰无辜地摊开手,随后指了指精灵身后“算了,你要不要看一看那边”
娜塔莉亚侧头望去,瞳孔猛缩。
“她疯了”精灵几乎尖叫起来。“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创造世界等等,她创造世界是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牧师叹了口气。